近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在社會上引發熱議，其中職業本科教育“招生規模不低于高職的10%”受到廣泛關注。職業本科教育發展本身就較為敏感，社會關注度高。此次發展規模有了明確要求，引起了不少猜測和“遐想”，認為職業本科教育會放開步子、加快發展節奏，實現規模上的大發展，其實這是誤解和錯覺。
職業本科教育的規模以保證質量為前提，這是毋庸置疑、不可動搖的。2020年，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明確部署“穩步發展職業本科教育”。2021年全國職業教育大會召開，習近平總書記再次作出同樣明確指示，為職業本科教育發展奠定了基調，提供了根本遵循。所以，職業本科教育穩步發展、行穩致遠的總基調不會改變；職業本科教育要高起點規劃、高標準建設、高質量發展，對標產業的高端和高端的產業，堅持“高舉高打”的方向不會改變。在處理職業本科教育發展規模和質量的關系上，要以質量為要；在處理職業本科教育發展速度和效益的關系上，要以效益為要。在職業本科教育試點過程中，既要控制擴張速度，也要控制發展規模。發展步子要慢下來，穩扎穩打，提高辦學質量，增強辦學效益。要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擴大辦學規模，避免出現“泡沫”，防止改革形成歷史遺留問題。
職業本科教育發展的空間已經明確。到2025年，我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要達到60%，職業本科教育招生規模不低于高等職業教育招生規模的10%，分別為職業本科教育發展劃出的高線和低線，發展空間已經確定。前者以高等教育在校學生占適齡人口的比例作限制，后者以專科高職的招生數量為基準。按照高等教育毛入學率的增加測算，高等教育在學人數增量應該在350萬左右，意味著每年新增招生為100萬左右；按照2020年專科高職招生規模測算，職業本科教育招生規模應該在50萬以上。可以看出，高等教育增量將主要用于職業教育尤其是職業本科教育，最有質量的增長也將來自職業本科教育，以此實現優化和調整高等教育結構。
職業本科教育舉辦的途徑逐漸清晰起來。目前批復設立的32所職業技術大學是舉辦職業本科教育的主陣地和主力軍。這些學校整體數量不多，但來源復雜，基礎較為薄弱，試點過程中還存在不少問題，需要一校一策，給予針對性指導。職業技術大學普遍要加強本科專業的硬件設施、資金和資源投入，提高專業教師隊伍素質，從專業入手，基礎打牢、內涵做實，為后續職業本科教育舉辦機構樹立標桿和榜樣，鑄就良好社會聲譽，打贏“翻身仗”。專科高職開設本科專業是另一重要渠道。《職業教育提質培優行動計劃（2020—2023年）》明確提出，支持符合條件的中國特色高水平高職學校建設單位試辦職業教育本科專業。《意見》也要求“高標準建設職業本科學校和專業”。但專科層次高職院校舉辦本科專業還面臨著法律和政策障礙，尤其是與高等教育法對高等教育機構辦學資質的限定以及學位條例的學位授予等相關條款相抵觸，需要解決政策沖突，協調不同領域政策法律間的關系，達成一致、形成合力。應用型高校是舉辦本科職業教育的有力補充。《意見》鼓勵應用型本科學校開展職業本科教育，按照專業大致對口原則，指導應用型本科學校、職業本科學校吸引更多中高職畢業生報考。從應用型高校辦學的知識基礎來看，具有職業教育的類型屬性，舉辦本科職業教育應該成為應用型高校的發展方向。應用型高校舉辦職業本科教育也是對2014年《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所要求的“引導一批普通本科高等學校向應用技術類型高等學校轉型，重點舉辦本科職業教育”的具體落實。
至今，職業本科教育發展方向越發堅定、發展路徑越發明晰、制度規范越發健全，學校設置標準、專業設置管理辦法、專業目錄已密集頒布，學校評估標準、專業教學標準、專業簡介、學位授予等規范性制度和文件也在緊鑼密鼓研制中。政策體系基本構建，可以支撐學校基本辦學。隨著試點工作不斷深入推進、辦學規律不斷把握，實踐探索和政策規范之間的鴻溝不斷得到彌合，試點工作逐漸實現有據可依、有標可對、有理可循。只有這樣，職業本科教育才能堅定類型教育定位，咬住辦學質量不放松、不斷提升人才培養水平，才能增強自身吸引力，進而辦出讓人民滿意的職業教育。
（作者聶偉 系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職業與繼續教育研究所助理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