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校長倒貼郵費幫我們推廣農產品，雖然有點‘傻’，卻是真的好！”提起塘溪鎮成人學校校長柯國柱，種植戶樊敬浩臉上笑開了花。2017年8月，柯國柱從宋詔橋中學調入塘溪鎮成人學校擔任校長，從此一頭扎進鄉村，走遍塘溪的山山水水，琢磨如何幫農民創收。
塘溪來了個“傻校長”
塘溪身處偏遠山區，全鎮耕地1.6萬畝，山林7.17萬畝，竹林豐富，山地面積小而分散。小農戶生活水平低，是鄉村振興的短板。因此，如何幫小農戶轉變生產模式和經營理念，成了柯國柱的“心病”。
在調研中，柯國柱發現，塘溪環境優美、物產豐富，所有農作物均是純天然種植。但這些好產品卻是“藏在深山人不識”。小農戶沒平臺、沒銷路，掙不了多少錢。“一定要幫他們搭建一個銷售平臺。”柯國柱暗下決心。
然而，柯國柱剛邁開腳就遇到了“攔路虎”——沒資金、沒資源。柯國柱沒有退縮，絞盡腦汁想辦法。在一次校長培訓上, 柯國柱結識了另一名校長,交談中得知他有一個學生是經營軟件開發公司的，于是請求牽線搭橋。當時，成校經費不夠，柯國柱便請求公司給予支援：“幫了這個忙，塘溪的老百姓都會感謝您和公司，無形中也會為公司作宣傳。”最終，公司老總被柯國柱的耐心和誠心所打動，決定以半公益性質給予支持。憑著這股韌勁，塘溪成人學校開發出“傳奇塘溪”線上銷售平臺。
但隨之而來的難題是，習慣了傳統交易方式的山區農戶不懂線上交易。成校教師鼓勵農戶把產品放到平臺上賣，農戶們以為遇上了“騙子”。甚至有人說：“好好的老師不當，卻來幫我們賣東西，誰信呢？”
柯國柱靈機一動，自掏腰包以市場價將農副產品從農戶手里買過來，再通過平臺賣出去。“傳奇塘溪”線上運營1年，銷售額近10萬。慢慢地，農戶們開始轉變經營理念。
“有平臺還不夠，得統一包裝，利用文化創意增加農產品附加值。”為了幫農戶創收，柯國柱也是“拼了”，組建團隊，設計具有地方文化氣息的包裝盒免費給農戶使用。“傳統的種植業很難創收，只有實現‘種植業+’，巧借互聯網和旅游增加農業的附加值，才能真正讓鄉民的腰包鼓起來，鄉民的精神狀態好起來。”柯國柱滿懷深情地說，“我是農民的后代，對農村有感情，骨子里喜歡農業。”
自留地有了“總管家”
“這個路口是通往沙村（紅色傳奇之家、‘中國梵高’圣地）、童村（克隆先驅搖籃）和童夏家村（寧波香格里拉）的必經之地，我們打算在這里推行農民自留地管家式運營模式。”柯國柱指著一片雜亂的田地說道，“這塊地做傳統農耕區，農民具體種什么我們不干涉，但要按成校的要求將原先雜亂、隨意的農田按照規劃的朝向開墾、搭棚，同時清理田間水渠，讓水渠成為田間的風景；那塊地是特色環保科技示范區……”
說起自留地管家式運營，還得先說說疫情期間柯國柱的值班生活。
今年1月底新冠肺炎暴發后，柯國柱第一時間趕到學校值守。為爭取把疫情帶來的影響降到最低，柯國柱不僅跑企業，還跑田間地頭，調研春耕備耕工作，指導農民科學種植。
調研時，柯國柱發現，施村作為塘溪“五村一線”旅游線重要一環，它的大部分自留地布局零散，種植品種不一，棚架搭建凌亂，亟需轉變運作管理模式。于是，柯國柱走訪了當地農民，征求他們的意見。之后，提出由成校牽頭，全力打造具有塘溪元素的特色農業種植示范區。成校以總管家的身份，免費為農民提供種子、化肥和農藥，組織農技專家指導農民播種。日常的施肥、除草等由村民各自負責，遇到生產問題，由農民管家匯總上報成校。農作物豐收后由成校統一購買，通過“傳奇塘溪”電商平臺集中銷售，解決農民的后顧之憂。這樣一種自留地管家式運作模式得到了農民的拍手稱贊。
“這些自留地零零散散，以前是育苗的水田，后來改造成了旱田。調研春耕時，我看到一個老人住得很遠，早上騎個自行車到地里看一看，拔完草、松松土后很滿足地回去了。農民呀，對土地有感情，統一規劃既能幫他們解決銷路問題，也讓他們有個精神寄托，留住了鄉愁。” 柯國柱道出了初衷。
村委會有了“參謀長”
4月13日，浙江省高三、初三統一復學，而塘溪成人學校的教師已在東山村的后山頭擼起袖子、揮起鋤頭，忙活了一整天。
這是一個快被人們遺忘的山村，因交通不便，上世紀80年代末，村里的青壯年逐漸外遷或搬到山下新村，原來有2000多人口的村莊，如今只有百余位年長的老人守在這里。3月初，東山村書記錢春雷找到塘溪成校，希望通過種植粉黛草來打造美麗鄉村，帶動旅游經濟，讓老村“復活”。“村里缺少技術團隊支持，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塘溪成校，成校這兩年為農民做了不少事兒，有柯校長牽頭絕對靠譜。”錢春雷說。
成校第一時間邀請了浙江萬里學院風景園林教授、寧波居秋景觀規劃設計有限公司專家實地考察。專家們一致認為,老村還保留著原有的古樸風貌，環境優美，是人們休憩游玩、避暑的好去處。于是，他們決定將后山頭約40畝坡地作為粉黛草的種植基地，并設計了觀景臺和人行通道供游客拍照“打卡”。屆時，粉黛草開花將迎來一大批背包游客入住東山村，既能提高東山村老宅子的租住率，又能帶動當地農副產品的銷售。
買草苗要花幾十萬元，一心為農戶著想的柯國柱決定在農技專家指導下自行育苗。“這個草種很金貴，要用棚育苗，撒下去得立即澆水，不然種子太細會被風吹走。”五十多歲的柯國柱事必躬親，帶著教師和村民頂著烈日從山坳下的積水洼地一桶一桶往山頂拎水。翻地、浸泡種子、撒種、搭棚、蓋膜、除草、除蟲……柯國柱全程參與，平均每兩天上一趟山頂瞧瞧草的長勢，一個月下來瘦了近10斤。
“有作為才有地位，干一行就要愛一行。”柯國柱心中似乎有揮灑不盡的激情。帶筆者上山的途中，他指著幾株野花說道：“這花我研究過叫單花蕕，既好看又可祛暑解表、利尿解毒，那種白色的花像雪又像霧，很好看，到時候請農民把山間路邊的野花野草按種類移栽到一處，最多花上三天，就能建成一個寧波本地植物園。”
“助力鄉村振興，我們是認真的！”不到三年時間，塘溪成校幫農民創建特色農副產品品牌“塘溪三寶”（華山村的芋艿，鄒溪村的花生、茭白），為塘溪鎮每年經濟創收約30萬元；打造“健朗游學研銷一體化基地”和東山“非遺竹編基地”，擴大塘溪知名度。昔日“傻校長”被當地人親切地稱為百姓的管家、企業的朋友、政府的“參謀長”。（田榮華）